“我與你，也生的很像。”傾顏沈默半晌，朱唇輕起，縱然她不想承認，可這是不爭的事實，當初她下山後第一次見鬼面，就是鬼面在飄渺宮準備屠宮之時，那時候，鬼面發現了偷窺的她，卻選擇放了她，想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。

鬼面，是傾顏母親的雙胞胎親哥哥。

“看到你，我就想到我為妹妹付出的一切，可惜，她有了情郎，有了你，將我這個哥哥忘得一幹二凈，忽視我的生不如死。“鬼面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，可平靜下面，抑制了太多情感，蠢蠢欲動。

傾顏從沒想過，能與有滅族之仇，滅門之恨的人，這樣心平氣和的同坐在一張桌上喝茶，哪怕這只是短暫的假象。

“這都是命，要怪，只怪我們是狼族之後。“傾顏淡淡道，她不是存心忽視對方的痛，可她不敢挖掘下去，以鬼面現在的狀況，受不得一點刺激，她只能將責任歸結在出身上。

“確實。”鬼面也不否認這種說法，他轉而問道：“你想不想看看我的臉？”

傾顏搖搖頭，既然鬼面容顏已毀，對於一個擁有過傾城絕色之容顏的人來說，就是個藏在心裏碰不得的傷口。

“怎麽，怕嚇到？”鬼面對這一點是極其敏感的，所以語調稍稍擡高了些。

傾顏見鬼面有惱怒之色，忙解釋道：“不是，不過一副臭皮囊罷了，不論變成怎樣，只要心還是好的，皮面也是美的，你為我娘付出的一起，我很感動。”

“可惜，我的心也壞了，早就爛透了。”鬼面忽而笑了，好聽的笑聲在屋中久久回蕩，讓人毛骨悚然，待停下笑聲，才繼續道：“我抓你來，你就不怕嗎？竟敢與我對面而坐？”

“你不會讓我死的，至少現在不會，我對你，還有好處。”傾顏唇邊勾起一抹笑意，有著笑看生死的淡然。

“果然聰慧，難怪南宮慕那小子喜歡你，願為你而死。”鬼面忽而摘下面具，露出一張比鬼面具還要駭人的面容，他身如閃電，猛然湊到了傾顏眼前;“可惜，你親手殺了他母親，你們註定不能在一起，哈哈哈哈，這就是柳家和南宮家的報應。”

傾顏只是被突如其來的一張臉驚到，並沒有被這張醜陋的臉嚇一跳，這張臉上，溝壑遍布，密密麻麻皆是刀疤，破壞了所有的美感，傾顏想像不出，當年溫潤如玉的父親怎麽會對如母親那般美貌的容顏下此狠手。

聽到鬼面這樣說，傾顏面上閃現一絲黯然，轉瞬即逝，只是問了句：“當年，應該很疼吧。”

鬼面被傾顏這出乎意料的問話也弄得懵了下神，怎麽會是這種反應？可不得不說，鬼面心裏升起了星星之火，如螢火蟲般的火苗也釋放了那麽一點點暖意來。

多少年了，從未有人問過他，你疼不疼？

妹妹，你聽見了嗎？你的女兒，在關心你的哥哥疼不疼，可當初阿綰，當初你，都沒有問過我，你疼不疼？妹妹，你可知道，刀刃劃過皮肉，刀尖觸到骨頭而停，再從骨頭上劃過的滋味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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